蒋跃：学画记忆之高中片段

原标题：学画记忆·高中片段

蒋跃 西域·初春 水彩画 114×180cm 2016年

1973至1975年是我的高中阶段。初中毕业，我被录取在原来的学校——金华一中，到高二时，校名改回金华师范。美术课没了，但我绘画的热情更加高涨。

很幸运，小学、中学，我遇到了许多美术老师，他们都和蔼可亲。至今，他们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，我深怀感激。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断鼓励表扬我，使我蕴藏的艺术细胞能够发芽成长。因此，我的自我感觉不错，做艺术家的梦，更成为自然而然的事了。

这些美术老师中有几个是校外老师，其中对我最有影响的是吕育杭先生。他是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上个世纪50年代的高材生，与著名画家孔仲起、丁中一同班，但是由于他的个性与时代不融，成为了当时政治气候下只专不红的白专典型。当年，有一幅漫画很能说明问题：画面上有3个人，为首的是潘天寿，周昌谷拉着他的衣角，吕育杭则拉着周昌谷的衣角。他刚读完2年级就被“拔白旗”，劝退学回到了金华老家，精神上受到很大刺激。之后，他一直很落魄，生活潦倒，拉过板车，还在街道办的花圈店写过挽联。改革开放后，为其落实政策，他拿到了补发的文凭，在金华印刷厂设计室工作直至退休。由于贫困，他一辈子没有成家，但很有才华，不仅画画得好，还会写诗、作曲，甚至研究天文。其中的一个课题是“地球是如何自转的”，当然，这些研究都无果而终。我与他的交流，不仅是美术，还有文学、诗歌、人生……他家贫如洗，但嗜烟如命，没钱买卷烟就抽烟叶。最让我敬佩的是他画画的能力，从来不用参考资料（也没有参考资料），仅凭一枝毛笔，半天的功夫就可以在宣纸上画出精美绝伦、具有黄胄风格的人物、动物作品。有时，我想，如果他能够顺利毕业，在画坛上一定名声斐然。每年只要我回老家，就会去看望他。很可惜，前几年他去世了。另一个老师是汪苗，他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，分配到金华师范。但很快被调到金华文化馆，成为美术干部。我曾到他组织的金华地区美术训练班接受培训，同时，他常常鼓励我搞创作，并给我的创作给予很实际的指导，我看他的小构图刷刷几笔就成了。他从美院附中到版画系，艺术修养和绘画基础全面，个子又高，谈吐风雅，有像钢琴家殷承中般的头发，颇有风度。金华的绘画氛围很好，还有多个从美院分配来的或其他的业余画家，我都与他们认识，并保持良好的关系。

这些老师，在我眼中都是“天上人”，觉得他们太伟大了。

在他们的指导和影响下，我的绘画水平进展神速。水粉、油画、版画、工艺设计等我都涉猎过。读高中时，我参加金华文化馆组织的美术创作加工班，与成年人一样搞起了大幅面的国画创作。1974年《战斗不息》参加金华地区美展，1975年上半年《试讲》参加了省级的美术作品展览，热爱绘画的心更让我一发不可收了。同时，我还有一个自己的小圈子，有几位年龄相仿、志同道合的画友。我们常常聚集在一起画写生、头像、静物、风景等，讨论艺术问题，互相观摩作品。记得有一年夏天，我们画到凌晨2点，之后，在月光下跳入婺江游泳……似乎上天让我降临到人世间就是为了画画。

（责任编辑：胡莹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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